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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章 生子当如祝七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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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小郎君!小郎君!”远远便听见了云姨的叫唤声,祝熙之哑然一笑,没想到这云姨几年不见这中气是越发的足了。放下手中的书卷,亲往门口去了。

  “云姨,何苦跑的这样快?莫不是那后边有盗贼追赶不成?”祝熙之见云姨跑得有些,脸色涨红,倒是连忙将人了进去,清茗在一旁倒水递过去。

  喝了一口水,这下子倒是将气儿匀了:“熙之小郎君,你可知今那明圣湖畔有雅集?何不往那里一去,也叫人见识见识你的高超之处。我今一早便见了文才小郎君带着人往那里去了。”

  雅集一事倒是对祝熙之无甚吸引力,左不过才子几十清谈罢了,然他最不喜清谈,消磨时间于口头辩论,探讨些玄奥道义,不言国事,亦不论民生,谁要是说这些便被斥为庸俗,东晋衰弱自此,一群士人竟不知要做些实事,想些于国有用之策,难怪东晋危矣。

  不过倒是马文才并未来通知他此事,倒是有些叫他心里堵得慌,然复又想到,马文才亦不是他什么人,人家无甚义务来相告于他,遂也放开心去。

  他本不去,然看着云姨希冀的目光,只得点头答应,带着清茗往那明圣湖去了。

  此时的明圣湖也就是千年以后闻名遐迩的杭州西湖,当地人也称其为金牛湖。于后世的游人如织相比,现在还如处子萝莉般的明圣湖倒是人烟稀少,好在往前去了一段路便能瞧见三五聚拢于一处的士子。倒是选了个好地方,此处虽也是荒凉,然却草木繁盛,一派欣荣之象

  祝熙之的到来虽引起了一些人的侧目,毕竟如此年纪便来参加的雅集的还是少数,然也并未掀起什么波澜,他虽于江左有名,然此次乃是第一次离开上虞,相识之人本就少,旁人更识不得他了。

  于三三两两的人群中穿梭,耳边听着些老庄玄学的高声辩论,祝熙倒是无心于此,往那湖边去,想近距离见识见识这千年以前毫无雕饰的明圣湖。

  “熙之,未曾想到今竟于此相见!”忽有一人唤祝熙之名讳,倒是让祝熙之有些惊讶,此处竟有人认得自己不成?回首瞧去,却是笑了,原是母亲家一方的一位表哥,陆铭,字文渊,年方十七。虽是兄长,却从小便让祝熙之称呼其名,遂二人之间关系非比寻常。

  “文渊,你如何从吴郡至此?”祝熙之有些讶然,没想到他居然会出现在此处。陆铭今一身蓝衫,倒是掩盖了些英武之气,显得儒雅许多。

  忽见陆铭身后转出一小娃娃,看模样应与英台一般大小。不过小小年纪便风姿极佳,目似点漆,生的红齿白,好看至极。

  “这位小郎君又是何人?”

  陆铭笑道:“即便你不问我亦是要好生介绍的,谢家谢混,其父为望蔡公。”

  听此一言,祝熙之哪里还不知道此人是谁。谢混此人被称为江左丰华第一,更为东晋第一美男子,姿容无双,才华横溢。史载其“少有美誉,善属文”现代中国最高学府清华一名也源于其诗文“水木湛清华”可谓才貌双全。若说道其家族更是如雷贯耳,王谢之中的谢家。其祖父为谢安,父亲谢琰因淝水之战功绩被封望蔡公,真正的乌衣名士。后其更是继谢安之后谢家第二个出任丞相之人,为晋武帝女儿晋陵公主夫婿,夫琴瑟和鸣,然最终含冤去世,可叹一代风名士。

  “文渊,我观此子小小年纪便有风倜傥之意,假以时定能名贯东晋。”祝熙之难得对人有如此评价,然谢混此人却也当得起。

  陆铭抚掌大笑,对着谢混道:“我家这位表弟轻易绝不夸人,今赞你如此,奇哉奇哉!不过你自是当得起此种赞美。

  复又抬起头来对着祝熙之啧啧赞叹:“混年纪小小,熙之你今年不过也一十有二,比之他也就年长三岁。风华难掩,美如秋水,可是叫我等俗人该如何是好?立于你二人身旁,我便如那珠粒立于皎月身畔,羞哉!”

  “我知你是谁,江左凤凰,祝家七郎,祝熙之。我父曾见你写与陆铭的书信与诗文,大赞生子如当祝七郎。我今便要于清谈之上同你比试一二,可敢?”

  这边的风声早早引来了不少围观之人,谢混年纪小小自然引人注目,周围士子在听说祝熙之之名时更是心中有了计较。如此之时,谢混提出这般邀请,自当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在了祝熙之的身上,看这位江左凤凰作何反应。

  祝熙之倒是不甚在意,他虽不喜与人清谈,然亦不弱于此。东晋清谈是最易赚得名声的途径之一,为着自己后有足够的能力保弟弟妹妹幸福而自己亦可不为家族束缚,祝熙之自小便于家中确立慢慢开始确立地位,而名声便是其中重中之重。

  颔首应允,祝熙之神色不动:“我年长于小郎君,这题目自有小郎君来定。”这样人才不会说我欺负年幼者不是?

  “《老子》一十七章有言,功成身退,百姓皆谓我自然。我们便围绕其辩难,还请赐教。”谢混稚的脸上全是庄严认真,祝熙之倒是赞叹,如此年纪便钻研至此,果真高超。

  二人以此辩难,你来我往,一刻钟不到那谢混便难以支撑,面色涨红,完全跟不上祝熙之的思路。祝熙之虽为人看似温和,实际上内里却是尖锐,其论点皆一针见血,犀利异常。谢混搜尽枯肠,却只得皱眉深思。

  旁人见此,也不分说,便径自加入进去与祝熙之辩难,有一便有二,然不论人数如何,祝熙之只温言浅笑一一辩论过去,思维之快,学识之渊博,声韵之美妙,皆为人赞叹。

  旁人只见那清风微浮中少年月白儒袍飞扬,青丝如瀑,姿容俊美,风神秀彻,气定神闲之态更显其人之妙。

  一个时辰以后,待祝熙之已有些口干舌燥之时终于在无人敢与其一辩。

  远观之人不知谁忽口而出道:“当年诸葛孔明舌战群儒怕是不过如此,江左凤凰,名副其实。”

  此事件一出,便纷纷扬扬传遍了整个钱塘,人都道昔有诸葛孔明舌战群儒,今有祝家七郎技众士。

  谢混拱手一礼,极尽虔诚:“谢混拜服。今一睹助祝家七郎风采,终身不敢忘。然他,我必后来居上。”

  陆铭在旁笑而不语,心中赞叹,这二人将来定能卷起这时代风云。

  “方才我说熙之轻易不肯赞人,然混更是除其祖父安石公从未拜服,今却是折服于熙之风采之下,你们二人可为挚友。”

  祝熙之面上含笑,点头称是。自己并非真正十二岁,所以能有此学识很是正常,然谢混小小年纪便能如此,那才是真神童,自己自叹不如啊。

  且不说祝熙之这边如何,远处隐秘之处一中年男人抚须而笑。虽是身着儒袍却难掩去身上杀伐果敢之气。便是已到中年,仍能从那张依旧俊美的脸上看出其年轻之时是如何貌美姿态。

  “我还从未见过三弟对谁如此服气,这祝熙之果然不简单。”说话的是青年,面含惊奇,此人名为谢肇,乃为谢混大兄,而方才中年男人即为谢混之父谢琰。

  “昔曹孟德言‘生子当如孙仲谋’,今应说‘生子当如祝七郎’。”谢琰赞叹之意溢于言表,“祝家这两代以来虽是低调,明哲保身,然其子弟却是越发出挑。我亦曾观祝家老八写与陆铭书信,字体飞扬优美,言辞华丽畅,如此年纪实难得见。我曾以为我谢家于子弟教导上无人可媲美,然见祝家兄弟二人便知祝家于此毫不劣与谢家。”

  “父亲可要将祝熙之招来一见?”谢肇见父亲如此喜爱祝熙之,不由得提议道。

  谢琰摇摇头:“若是与此子相谈,必要找一宽裕时间促膝长谈。我来此匆匆,马上便要离去,今次便错过吧。你遣人去将混儿叫回,我们要赶往会稽。”

  “是。”谢肇轻声应了。

  而另一处,马家仆役王盛对着面色沉静的马文才道:“小郎君,熙之小郎君果真高才。今早晨为何不将熙之小郎君一起带来,也省得熙之小郎君形影单薄。”

  可惜的是马文才并未理他,眼神一直注视在远处清风朗月般的祝熙之,眉头紧皱。

  今他本想带祝熙之一起过来的,然想到他昨拒绝了自己的字帖儿心中堵得慌。他也不知为何,明明只是被拒绝了字帖而已,且人家确实言之凿凿,但他就是极其不舒服,许是自己自小便看得上这么一个人做友人,而他竟拒绝自己的好意,遂一时气恼便也径自来了,未曾想到一个时辰后他便也到了。刚想着去说说话,谁知竟然冒出两个人来,再见此时祝熙之被一众人包围,清越之姿被那么些人所看到,他立时就觉着烦躁,只想将那人拉出去。想到此处,也不管身边的仆役,便疾步往祝熙之那里去了。

  祝熙之正疲于应付众人,虽面上不显,心中却是疲累异常,果然他还是喜欢独自呆着。

  忽感到有人拉了自己的手便往外走,只观前边之人的背影他便知其人,马文才这是要作何?深思中一时不察,等到有所反应的时候他已然身处清冷之地。

  “文才兄,你有何事?”

  见祝熙之如此问自己,马文才也不知为何心中一团怒火直窜而上,开口道:“我无事就不能找你了?还是说我如此让你不耐,宁可与那些人相处也不愿见着我?”

  祝熙之惊异,这马文才无理取闹之态怎如那爱恋之中的小女子,果真好笑,自然,祝熙之笑了出来,一时间有如清荷初绽,马文才竟是有些看呆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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