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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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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这几天阿蛮毫无目标的在街头巷尾游逛著,始终没再碰到贼胡子和贼小表这两个人。

  又是一无所获的一天,她拖著乏力的双脚回到酿香居,见平时用饭时惯坐的位子坐了人,于是走过去赶人。

  “喂,谁准你坐这个位子的?快给我滚开,我要用饭了。”

  “姑娘,你懂不懂先来后到的规炬啊?”被赶的男子即是胭脂郎。他不悦的抬眉睨她一眼,惊见是一位清的俏姑娘,脸上立即堆上近似yin讨好的笑容,轻佻的说:“我才觉得一个人吃饭怪没意思,姑娘来的正好,就坐下来一块吃吧。”

  “放肆!”阿蛮像连的霉气找到出口发,狠狠的刮了他一个耳光,大声斥喝,“你是什么人?!竟敢和我平起平坐!”

  这响亮的巴掌声震惊了店-所有客人,而挨耳光的胭脂郎更是惊愕加上羞愤,他那粉面白皙的右颊印出淡淡的五爪红痕,似火烧的刺痛著。

  “你…”胭脂郎本想回掌过去,但见阿蛮身上的衣服是上好的丝绸,而裁工更是精致,不是大户人家出身的姑娘是没有她这份娇贵气息的,于是他按捺住心中怒气,决意要与她攀缘。

  “我怎么样呀,怎么不说下去?”阿蛮那对飞扬的凤目觑他一眼,不绝倒惊,没想到这世上还有和龙公子一样好看的男人,但是他不同于龙公子的俊逸英,而是眉目清秀之中透出一股妖魅之气,不过好看的男人总令人赏心院目,

  “在下不敢,否则我的左颊又免不了挨姑娘一刮,”胭脂郎展一记无辜且无奈的苦笑,非常人。

  “我喜欢机伶的人。”凡能顺她的意、逗她开心,她的火气很快就熄灭了。

  “喂,你叫什么名字?”

  “我专卖女人搽的胭脂水粉,所以大家都叫我胭脂郎。”

  “胭脂郎…”阿蛮楞了一下,然后捧腹大笑,笑容如花开富贵的牡丹,贵气十足。“好好笑哦,一个大男人怎么会取一个脂粉味这么重的名字?不过啊,再仔细一看,倒是与你相配。”

  “谢谢姑娘的称赞。”胭脂郎讨好的说:“在下可有幸知道姑娘的芳名?”

  “名字就是让人叫的,没什么不可以让人知道,我姓赵,单名一个蛮字,大家都叫我阿蛮。”说著,肚皮竞咕噜叫得厉害。

  “我真该死,迳自站著和你说话,忘了你还没有用饭。”胭脂郎礼貌的为她拉开椅子,手恭敬的一摆,“请坐。”阿蛮犹疑了下,只有平民百姓才会同桌同吃,她可不习惯这样的规矩。

  “阿蛮姑娘若不嫌弃,胭脂郎愿意站在一旁服侍姑娘用饭。”胭脂郎好像能读女人心-话似的,句句服贴顺耳。

  “胭脂郎,你反应快,人体贴,嘴巴又甜,你将来会有出息。”胭脂郎闻言,作戏般的拱手作揖,谄媚的道:“胭脂郎先谢过阿蛮姑娘的提

  携,从今以后胭脂郎就供阿蛮姑娘的差遣。”

  阿蛮很开心,今天她在胭脂郎身上找回身为公平的威严和自信。她坐下来,正要举箸时,酿香居的王老板走了过来。

  “赵姑娘,借一步说话,”

  “王老板,你没看到我正在用饭吗?”阿蛮斥道。

  王老板脸色沉了下来,养殖郎见状,将他拉到一旁,低声开口,“王老板,您别生气,有事和我胭脂郎说,等阿蛮姑娘吃完之后,我再转告也是一样。”

  “胭脂郎,这位赵姑娘是你的相好?你要替她付清积欠我一个多月的住房和伙食费吗?”王老板语带暧昧的说。

  “王老板,这话可不能说。”困脂郎余光瞄了阿蛮一眼。

  “口出秽言,罪该掌嘴。”阿蛮命令的道:“胭脂郎,重重的掌他的嘴。”

  王老板冷哼了一声,“好大的口气啊!赵姑娘,你想掌我的嘴,也得先把欠帐付清吧。”

  “我身上的银两被扒走了,现在没钱,等我找到那个贼胡子,再加倍付给

  你。”阿蛮说完,举箸夹起一块鸡腿正要放入嘴-时,被王老板手一挥,鸡腿掉落桌上面。

  “没钱?没钱还敢端架子、住上等房间、白吃酿香居珍味玉食,你当这是你住的豪门宅院啊?”王老板语带尖酸。

  “豪门宅院算得了什么!我住的地方是…”阿蛮急忙住嘴。

  “是什么?”王老板出一副看你怎么继续吹嘘的嘴脸;“赵姑娘,吹牛皮不能当钱使,你还是老实把这半个月的帐结清吧,别在要赖了。”

  “你的耳朵是没有掏乾净,才没把我的话听进去吗?我说过的话不想再重复第二遍,反正你不会吃亏就是了。”阿蛮不耐烦的摇一摇手,“好了,你走吧,别打扰我用饭。”

  王老板生气的一把将她从椅子上拎起来,不容情的要把她住外拖。

 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,令阿蛮惊怔了一下。“你…想干什么?”

  “王老板…”胭脂郎打圆场,但王老板不容请求的打断他的话。

  “胭脂郎,不关你的事,站到一旁去,今天我非让这个目中无人的野丫头知道

  什么是规矩。”

  “天下所有的规炬都是我赵家订的,我懂得比你少吗?需要你这个鄙的小商来告诉我?”

  “胭脂郎,你听听她说的是什么话?”王老板讥讽的说:“她还以为自己是千金之体的大宋公主呢。”

  王老板这番有心挖苦的话,却给了胭脂郎一个全新的想法。他望着这个叫赵蛮的女子,她一举手、一投足在在散发著一股雍容华贵的气质,若不是从小喂食琼浆玉,住的是金碧辉煌的豪门深宛,一般女子还真不容易培养出这样的霸气。

  “王老板,算你有眼光。”阿蛮洋洋称许。“所以我劝你对我好一点,别汲营眼前的小利,免得将来后侮莫及,”

  “上酿香居的每一位客倌若都像你一样,我乾脆把酿香居改做救济院,也许还能得到一块皇上亲题乐善好施的匾额。”王老板戏谑的道,

  “这个主意不错,我可以成全你。”阿蛮当真的回应。

  “你…”自大的丫头,真是会令人气死,“这些大话你留著跟县太爷说吧,

  我没时间再和你穷蘑菇下去。”王老板直将她往外拖,阿蛮奋力的挣扎著。

  “县太爷?不,我不去…”被拖到大门时,阿蛮一手紧紧的扣住门板,回头急呼,“胭脂郎,快救我!”

  胭脂郎还在犹疑这女子是否值得他管这档闲事?也许她真如王老板所说的只是一个骗吃骗喝的女贼;可是万一她真是…

  “胭脂郎,我若上衙门,一定会惹起一场轩然大波,我现在命令你阻止他。”她口吻-有不能抗命的威严。

  胭脂郎全身震了一下,且把一生的富贵赌在她身上了。他上前对王老板说:“王老板,别为难阿蛮姑娘,我想她的钱真的被扒走了,这样吧,她的房钱我来替她付好了。”

  “真的?”乇老板怀疑的看着胭脂郎。他非常确定今天的太阳还是打东边出,可是-向以-吝闻名的胭脂郎竟然如此大方,这可奇了。

  “没错。”胭脂郎立即掏出一锭元宝,“够不够?”

  王老板看着他手中的元宝,仿佛是一座金山似的,一时之间接不下手。

  “不够吗?”胭脂郎说时,心揪痛了一下。

  “够呀,怎么不够?这可是从胭脂郎身上掏出来的元宝呢!”王老板戏谑他一句,便放开阿蛮的手,从胭脂郎手中收下元宝。

  蓦地,阿蛮好像看到元昊从对街走过,她来不及和胭脂郎道一声谢,便快步的追了出去。

  “阿蛮姑娘,你要去哪-?”胭脂郎望着阿蛮身影诘异的问,话说完,芳踪已杳。

  “我说胭脂郎啊!”王老板像安慰又像挖苦的说:“你从女人身上赚荷包,这回却栽到一个女骗子手上,这叫一报还一报,也算公平啦。”

  困脂郎脸色难看地站在原地,一向自认阅女人无数,只有他从女人那-捞到好处,女人不可能在他身上拿走任何东西,难道这回他真的看走眼?

  他的心凉了一大半。

  真奇怪,明明看到那个贼胡子就站在这儿,咻地一晃,人又不见了,莫非他的脚长出一对翅膀来不成?

  阿蛮忙的在大街小巷穿梭,走了大半天,非但没找著,还将自己搞得饥渴难当,狼狈不已。

  阿蛮站在街头,注视著街道两旁搭起的席棚,一家紧邻一家的小吃摊,空气中弥漫著油盐香味和杓子炒锅的声音,唤醒她肚子-的饿虫,咕噜噜地叫个不停,她步履蹒跚的走着,在王记包子店前驻足。店前围著许多人等待刚蒸好的包子,老板娘巧云掀起竹笼的盖子,一阵热腾白烟袅袅的窜升,还带出淡淡的稻米香,令人垂涎三尺。

  阿蛮忘记自己娇贵公主之尊,眼巴巴的盯著竹笼-那一个个白胖可爱的包于。她也想吃,可是身无分文,又能怎么办?回宫好了,她正要转身离去时,被一道熟悉的声音给惊怔住。

  “巧云嫂子,生意兴隆啊。”是皇甫呈凤和何云飞。

  “凤小姐、飞将军,你们怎么来了?”王巧云嘴巴说菩,手也没有停下来,俐

  落的将每一位客人要的包子用叶片包起来。

  “找人找的累死了,突然好想吃巧云嫂子的包子,所以就来了。”呈凤随手从笼-拿起两个包子,一个交给云飞,另一个往自己嘴巴-,大口地咬著,

  “这事我听离珠说过,太后命令你们把阿蛮公主找回宫才准你们拜堂成亲。两个月都过去了,阿蛮公主有消息吗?”

  “杳无音讯。”呈凤忍不住抱怨道,“平时养在深宫的公主,没想到还会跑的。”

  “巧云嫂子,呈龙那头可有消息?”云飞开口问。当初他们协定以王记做为互通消息的管道。

  “没有,前两天他们才来过,说要往北方沿路去找。”

  他们说话的内容断断续续的传进阿蛮的耳朵。原来太后下了这道懿旨,那她更不能回宫去,否则岂不是成全他们了。

  “巧云嫂子,那我们走了。”呈凤和云飞向她告辞后,朝西方走去。

  客人散去,巧云拿起竹盖再盖上时,余光瞥见阿蛮

  “姑娘,你要买包子吗?”

  “我…”阿蛮困难的咽下口水,乾涸的,然后昂首,摆出傲然不可侵的矜持。“不,我不买。”她不断地在心-告诉自己,她是阿蛮公王,身上暂时无银两,绝下能再发生同酿香居的事。

  于是巧云便将竹盖阖上,而阿蛮那对本是神采飞扬的凤眼瞬时似振乏力般的黯淡下来。

  阿蛮困难的移动脚步时,巧云又叫住她。

  “姑娘,请留步。”竹笼又再度打开,巧云拿出两个包子递给她。“请你吃。”

  “为什么?”阿蛮压抑著心中那股伸手去接包子的望。

  “因为你看起来想吃啊。”巧云说话向来直,并无任何恶意。不过听在高傲的阿蛮耳-却非常-耳。

  阿蛮挣扎著,心想她一个堂堂的大末公主怎么能吃嗟来食呢?

  “不…”阿蛮小声的拒绝,却被身后一道男声给淹没了。

  “拿著吧,别客气,出门在外难免会有一时的不方便。”徐东烈捧着一笼新做

  好的包子过来,一个一个放到蒸炉上。

  阿蛮认出他了。“你是那天提醒我的瘸…”话至此,她连忙打住。

  “东烈,你认识这个姑娘?”巧云问他,一手摸著怀眙七月圆滚的肚子。

  “不算认识,前几天在龙津桥下看把戏时,小溜子扒走这位姑娘的钱包正好被我看到。”

  “小溜子?!”阿蛮看着徐东烈,“你认识那个贼小表?快告诉我他住在哪-?今天我非把这个小贼揪到衙门不可,将他关一辈子也难消我心头之恨,”

  徐东烈和巧云换一下眼色。小溜子这个小混混,平不学无数,偷骗拐扒样样来,但从不当面行抢百姓,而且事母至孝,所以大多数认识他的人通常会替他稍作掩护。

  “姑娘,那个小溜子的行踪一向飘浮不定,宫府的人都抓不到他,我哪会知道他住哪-?”

  “是吗?”阿蛮腹怀疑。

  “姑娘,你肚子饿了吧。”巧云把两个热腾腾的包子入阿蛮手中,转移她的

  注意力。“包子要趁热吃才好吃。你别跟我们客气,快吃吧。”

  一文钱可以死一个英雄好汉,也折辱了一位高贵公主的尊严,阿蛮饿得无法拒绝。热呼呼的包子除了烫手,也温暖人心,她大口一咬,包子-馅香滑口,十分有味。

  “好好吃哦!比我以前吃的山珍海味还有味道。”阿蛮吃得津津有味,将小溜子暂时抛到脑后。

  “那当然喽!任谁只要吃上一个王记包、一生都忘不了这个滋味。”巧云见她模样不似出身蓬门碧玉的姑娘,而其言语之中不经意出的霸气,倒有点像将军府的凤小姐。“姑娘,你家住哪-?”

  “家…”阿蛮咀嚼这个字,眼睛怔怔的望着巧云,纺佛听不懂她说的话。自己从小住的皇宫可不可以称为家?

  巧云心想或许她是逃家的千金,不愿让别人知道身份,于是也不强人所难的追问下去。

  “来,喝杯水。”巧云倒来一杯水递给阿蛮,算是转开话题?

  阿蛮喝完水,用手背抹一抹嘴,脸上足。

  “你们夫俩真是好心人,我后定会加倍还你们这份恩情。”

  “不过是两个包子而已,不必挂在心上。”徐东烈淡然的说。

  “不,我阿蛮是有恩必还、有仇必报的人。”说到仇,阿蛮想起这段时间她的旧恨新仇还真不少,但眼前必须先找到害她落街头那对一大一小的贼子,

  说时迟那时快,新仇之一的胡贼子自投罗网。

  “老板,给我四个包子。”

  阿蛮闻声转过脸去,见猎心喜的道:“踏破铁鞋无觅处,寻来全不费功夫!”说完,她抓住他衣袖一角不放。

  元昊愕然一楞。“你抓著我干么?”

  “以防再让你跑掉。”

  “我为什么要跑?”

  “因为你是贼。”

  “莫名其妙。”元昊轻轻的一抖,阿蛮觉得手臂一阵酸麻,随既松开紧抓他衣袖的手。接著他便头也不回的走了。

  “你们夫妇俩的恩情来定还,后会有期。”阿蛮飞快地和徐东烈和巧云挥挥手,便快步的追赶过去。

  他到底要走到什么时候啊?阿蛮跟在元吴身后几乎绕遍大半个汴京,脚酸痛得实在定不动了,他怎么都不觉得累?

  “喂,贼胡子,休息一下再走好吗?”

  “你要休息便休息,我并没有要你跟著我啊!”元昊继续定著,有太多东西值得看,他丝毫没将身后的她放在心上。

  “笑话!要不是我的银子被你拿走了,我是连看你一眼都觉得懒,谁愿意跟著你这只无头苍蝇在城-四处溜达呀!”

  元昊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,而阿蛮来不及反应,一头撞进他的怀。

  “好痛!你要停下来也该说一声呀。”脸上那直的鼻子首当其冲,她

  鼻子,不高兴的从宽阔怀-拾起头,与他惑的目光相遇。

  她颤了一下。他的脸大半让胡子给遮住,只出一对黑亮且炯炯有神的大眼睛,实在无从判断他长相的美丑。而她一心只想拿回自己的银子才对他紧追不舍,从未思及他也许还是个yin贼。

  “你…干么这样看我?我警告你不要来哦!”元昊急急的抓住她的玉肩,“姑娘,刚才你说的无头苍蝇是个什么意思?它典故源于何处?”

  “无头苍蝇?典故?”这次换阿蛮胡涂了。“贼胡子,你到底想知道什么?”

  “我的汉文师父不厌其烦的告诉我,做学问若遇到不懂的地方,不管对方是谁一定要不下问,刚才你说的话我不太懂,请你一定要告诉我。这是我远自西夏来到中原的目的,我一定要学习汉人语言文化,好带回西夏改善西夏百姓的文化水准和生活。”

  苍蝇不过就是平时可见的一种恶心飞虫,有什么高深的道理?阿蛮似懂非懂,摸不著头绪,不过看他认真的眼神,便兴起作之意。

  “好吧,看你一副求知若渴的样子,我也不藏私,就告诉你好了。”

  元昊欣喜若狂,垂手而立,一脸“朝闻道,夕死可矣”的神情。

  阿蛮见他表情认真忍俊不住笑出声时,急忙用轻咳声来掩饰,然后双手背著,轻晃著头,朱轻启胡-的说。

  “所谓无头苍蝇,此乃出自本朝一位聪颖过人的公主在她三岁时候随口出来的。其典故乃源于有一只不知死活的苍蝇竟误飞人公主的寝室,打扰公主午睡,公主醒来时,见宫女挥赶的情形,随口起一首诗,打起苍蝇儿,莫教头上鸣;鸣时扰妾梦,纤手送西天。可是不知哪个好事之徒,竟将公主信口出的诗句传出去,没想到却在民间传诵一时,后来就有人把这只苍蝇叫做无头苍蝇,引申一个人盲目、无目标的样子。贼胡子,我这样说你听懂了吗?要不要我再进一步的解释?”

  “不用了,我已经明白了,谢谢姑娘的指教。”连一个三岁的小鲍主都能诗,元昊不觉肃然起敬,对宋朝的文化更为心仪。

  “贼胡子,你既然明白,那就不要再走下去了,找个地方喝杯茶、歇歇腿,我

  跟著你走了大半天的路,可真是酸死了我这一双腿。”

  “姑娘,我乐意请你喝杯茶,可是你左一句贼胡子、右一句贼胡子的叫,这太没有礼貌了。”他拱手的道:“在下叫元昊,请多多指教。”

  “不喜欢我叫你贼胡子,那你就快把那个锦袋还给我!”阿蛮将手伸向他。

  “不行,在未能证明那个锦袋是你所拥有的之前,我不能把锦袋交给你。”

  “你…你这个人真是死脑筋!”她为之气结,冷冷的损著,“番邦来的人就

  是蛮横不讲道理,就算你学再多的汉人文化也去不掉全身的野味。”

  她恶意的人身诋讥令他怒气冲天,并将原本就深邃瞳眸瞠得大又圆,如一泓深不可测的黑潭。

  “你这个姑娘说话怎么字字都在损人,真没有教养。”

  “跟你这个贼胡子说话要什么教养?”阿蛮拾高下巴继续挑衅。

  元昊凝睇她娇媚生姿的睑孔,最后将目光放在她那对美丽的丹凤眼上,这和西夏女子的双眼皮、大眼睛很不一样:

  最后,他只是淡淡的、甚有礼的说一句,“没看过这么不可理喻的女子。”

  “岂有此理!我竟然被一个不讲理的野蛮人骂不可理喻。贼胡子,别仗著有几下武功我就会怕你,我…”一想起自己身无分文落街头的惨况,阿蛮抬手就要朝他的脸掴下去,元昊见状迅速的抓住她的手腕。

  “别开玩笑了,我怎么可能轻易的让一个女子打巴掌?”元昊俯视阿蛮,他身边的每一个女子只会顺从他、合他,甚至敬畏他,而她是第一个不怕他的女子,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
  “我…为什么要告诉你?你快…放开我,听见了没有?”她觉得手好像快被折断了,她不停地扭动、挣扎,且下意识的抬起右脚朝他的左脚重重的踩下去。

  他痛得跳起来,“你这个野蛮女人!”

  她看到他眼底闪过一抹痛楚,而嘴四周的胡须微微飞动,仿佛听到他口中发出怒吼声。

  她挣脱开他的手,连退好几步。

  这下完蛋了,惹恼他了。从不知惧怕的阿蛮也惊惶的缩超双肩,而她那对细长的凤眼不由自主的眯成一条线,锐光尽收,颇有几分楚楚可怜之姿。

  元昊斜眼瞪著她,

  她全身一震,颤道:“你…”元昊朝她走过来,吓得阿蛮节节往后退?

  “你…想要干什么?我警告你这-是大宋,不是西夏,可不容许你来哦,否则我就…就…”退到无路可退,背部抵住一面墙时,阿蛮心冷然一惊,脸色直发白。

  这时他举起一只于,慢慢地朝她伸过来了。

  他要yin她了!她害怕地闭上眼睛,恐惧的张嘴呼喊,“救…”她登时感觉到下巴被人轻-著、摩挲著,如微风拨著情豆初开的少女芳心。

  她缓缓的张开眼睛,他那张虬髯大睑近她脸颊,大须碴不时搔著她娇的肌肤,得令她想发笑,这惊恐万分又忍俊想笑的睑,表情实在丰富有趣,很可爱。

  “你刚才想喊救命吧?”他椰揄的盯著她,“你该不会以为我要**你吧?”

  “难…道不是吗?”她保持著戒心。他眼睛四周浮现出笑纹,她猜他一定在yin笑。“有什么好笑的?”

  他朗朗的笑出声。“你口口声声说番邦来的人是禽兽,随时随地都可以上,其实我们西夏人对女人可是体贴又温柔。”

  她吃了一惊,脸红得飞过一朵红云。

  “我的话让你觉得不好意思了?”他饶有兴味的注视她娇羞的脸颊。“一对相爱的男女,体结合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,有什么好感到羞?难道谨守礼教的泱泱大宋国的男女不…”

  “够了!”她连忙捣住耳朵,不敢再听下去。她心跳加速,激动的指责,“好…不要脸!你竟敢在高贵有教养的女子面前说…说这种yin言秽语。”

  他故意左颤右盼的寻了一下。“你说高贵有教养的女子在哪-?我怎么没有看到?”

  “你真是一个…”

  “没有礼貌又俗的番人。野蛮姑娘,想-人也要不时的翻新改词,否则我听了不痛不,你骂了也是白费力气。”

  “不准你叫我野蛮姑娘!”

  “不叫野蛮姑娘,那我该叫你什么?”

  她沉一下,不情愿的道:“赵蛮。”

  “赵蛮…”他眼里泛著笑说:“这个名字很适合你。”

  她生气的别过睑去。

  “阿蛮姑娘,”他将她的脸转回正视自己,手指轻碰她光滑无纹的皮肤。“你不像西夏女孩那样洒,也不像大宋女孩那般温顺柔美,有点故作高贵的做作,却又有点率真,总之你很特别、很人,尤其是生气的时候,这对凤眼就像一只展翅的凤凰要朝敌人而去:我喜欢你这双很奇妙、很有精神的眸子。”

  “喜欢…”他是第一个说喜欢她的男人,虽然只是说喜欢的她眼睛而已,却已令她一颗心慌张的打了个突,不知如何应对。

  阿蛮像是一个吃了糖的女孩,微启朱,呆望着给糖的男人。

  元昊俯身吻她。

  天啊!他把舌头伸进她的嘴-,勾著她的舌头?!

  嗯…好氧、有点麻,粘粘又热热的,有点恶心,不过这感觉好甜蜜,好

  阿蛮正开始要陶醉时,突觉上一阵空虚,他的嘴离开了。

  “可怜的女孩,我想到目前为止一定没有男人喜欢你。”元昊语带怜惜,并无取笑之意。

  她怔醒过来。“你真可恶!”这番话深深的-进她被拒绝婚事的伤口,于是她毫不手软的扯著他的胡须。

  没想到她会有这一招,元昊忍不住痛喊,“你疯了…放手,”他朝她的手腕用力往外一拉,她感到疼痛才松手。

  两人互瞪,徽微息。元昊抚著被扯痛的左下方,不想起母后告诫的话:千万别招惹野蛮没教养的女子。

  这话说得一点也没错。倏地,他拂袖而去。

  “可恶,竟敢污辱人。”她五指张开,几黑胡须随风翻飞远扬。她用力的擦拭嘴,转身愤恨的-打著墙,喃喃的怨道:“臭胡子,讨厌的男人,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,我也不会希罕你…”阿蛮伏在墙上哭泣,蓦地,她似想起什么的抬起头,朝著元昊离去的方向走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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